我是在黎城的冬天遇见苏恒的。
黎城的冬来的很晚,等到下雪的时候,其他地方已进入初春。我与小舅来到黎城,刚好逢上未有的大雪,由于体弱我患了严重的风寒。
小舅在公司上班,却吩咐保姆不予开窗,不予关暖气,更不予让我出去。我几乎是一整天都赖在床上,看看名人的散文诗句,看看窗外的雪落了又落,或是听听古典的老歌。
窗台离地面大约五米,我横生一个跳楼的想法,也的确照做了。我想着爬出窗台,顺着塑料管滑下来,滑倒一半的时候,衣帽被挂住了,上也不得下也不得。保姆买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在半空中被冻的半死。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已在暖和被窝里,枕边放着一个丑哭的毛绒玩具。
我突然很想念爸爸,以前过生日的时候,爸爸也送我一个难看的毛绒玩具,我把它丢在一边,不知被灰尘披上了多少悲伤。等到爸爸妈妈出事后,我才把它找出来,像个宝贝般珍惜。
“阿姨!阿姨!”我冲着门口大喊,有时候我比小孩子还脆弱,说悲伤就悲伤。“阿姨,我要小舅…呜呜…”小舅是外婆捡的孩子,比我大八岁,却比所有亲人都要疼我。他们都说小舅为了我爸妈的遗产,才不怀好意的接近我,但只有我知道,他们留下的公司不过是外债欠了好多的空壳子,即便是卖了公司也还不起。
“小黎,小黎怎么啦?”保姆围着围腰,手里的铲子还未放下,急匆匆的赶过来。
“我要小舅…”我的嗓子嘶哑到只能支吾的发出一点声音。“我要我小舅回来…呜呜…”
保姆立在一边,有些为难,这时候小舅应该在开会,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要听话,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今天先生一定会回来的…先生也说过…”
“骗人…”小舅已经三天没回来了,都是在公司睡的。我知道小舅忙着工作,也很辛苦,只是我需要有人陪。我裹着被子,有些无奈,用手扭着玩具的耳朵解气。
“这么不喜欢那个玩具?”房间横空多出了一个男人,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头皱的老紧,冷哼了一声。
“要你管!”我几乎是用尽全力将玩具砸向他的,他却不躲,伸手接住了,纤长的手捏着玩具的脸,想要把他揉进骨子里。我就这么与他对视,目光渐变得柔和,脸颊爬满了红晕。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好看,像是雪山之巅的雪莲花,可望不可及。
他许是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出了我的房间,顺手关上了门,留下一句极其微弱的话。“这丫头真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