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你手里拿的什么?”,陈莎莎听见“河东狮吼”立刻将画藏至身后。
“别藏了,即使廉价,也是败家,你姐姐呢,今天你爸为她安排了相亲”,贵妇朝陈莎莎逼近,她知道自己完了。
“你呀不要老是去画展,那些所谓的艺术品有什么好的,一些疯子创造出来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用…”,妇人数落道。
“艺术最有用的地方就是因为它没用,不然我们家的房子还涂漆做什么!”陈莎莎反驳道。
“我看你是被洗脑了,早晚也得疯…”,瞧,陈莎莎的下午时光注定在她老妈的“侮辱”中流逝了。
晚上八点,陈莎莎听到老妈的咆哮声“如雪,以后不要和你一起妹妹出去,她是疯丫头,你也是吗,你是我们家的骄傲,明天你爸爸陪你去相亲”。
“知道了,妈”,女子说罢,楼道里便传来滴滴哒哒(高跟鞋的声音)的声音。
三个小时后,陈莎莎捧着画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敞开,与那熟悉的乳白色房门四目相对,她偷偷摸摸挪至门口,轻轻叩了几下,才瞧见屋内的美人面孔。
“如雪女神,第一幅是你的,你倾慕的男神在画里”,陈莎莎嬉皮笑脸道。
“好妹妹…都快午夜了,回去歇着吧”,陈如雪收起画,拍了拍陈莎莎的肩膀。
“咦,姐姐你怎么脸红了呢”,陈莎莎眨着眼睛,故作迷茫。
“姐姐你发烧了?要不要看医生?”,陈莎莎见陈如雪低头不语,一副少女的娇羞模样,更想捉弄她。
“胡言乱语”,陈如雪别过头,慢悠悠躺下。
“林宇联系你了?”,陈莎莎调侃道。
“没有啦,快去休息吧,早睡对身体好”,陈如雪扬起嘴角。
陈莎莎却直勾勾地盯着如雪,此时,纯白色轻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清新淡雅的百合香水味飘入陈莎莎的鼻中,倾城的美人的眸如同一潭被夜色包围的湖水。
“莎莎,该休息了”,如雪慢吞吞的说道。
陈莎莎快速移至门口,忽而转身狡黠一笑,用标准的台湾口音说道:“如雪小姐,你今天这么热情,老妈知道吗?”。
“莎莎,这么晚了在姐姐这里做什么”,贵妇拉着“四十二号鞋底”的脸呵斥道。
“有很晚吗?”,陈莎莎收回笑脸企图溜之大吉。
“真是的,都被你吵醒了”,陈莎莎来不及反应便被揪着耳朵拖回房中。
翌日。“滴滴滴滴”,几声夺命连环CALL将陈莎莎从周公的世界拽出,“喂,唔啊…大美人,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啊”,陈莎莎打着哈欠嘟囔道。
“莎莎,姐姐有事在身,爸爸托付的事姐姐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为家族争光的担子就得由你扛着了”,电话传来的‘天籁之音’彻底惊醒了半睡半醒的陈莎莎,“什么,开玩笑吧,重要的事情还会落在我身上”,陈莎莎嗤之以鼻。
“我要去喝早茶,莎莎加油,滴滴”,陈莎莎呆若木鸡,而后闭着眼倒下。
“莎莎,你姐姐去哪里了,今天她要去相亲的”,贵妇拼命敲着陈莎莎的房门。
“她,去喝早茶了”,陈莎莎缓缓打开房门见自己老妈瞪着自己。
“那相亲怎么办,我和你爸爸不能失信于人的”,贵妇垂头丧气地坐在她床上。
“别着急,不是还有我么,我替姐姐去”,陈莎莎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其实相亲对她来说是件挺好玩的事情。
“好,你穿好衣服,画个淡妆马上和你爸赶过去”,贵妇将白色长裙和一个粉色匣子扔到她床上后冲出房间。
“不就是相亲吗,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陈莎莎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从粉色匣子里拣出一大堆珠宝。
“哎!也许世上对女人来说最无用的东西便是女人自己收藏的珠宝,男人一定很认同这点,其实他们不知道世上最有用的东西是自己女人收藏的珠宝,有一天可以拍卖个好价钱的概率很大”陈莎莎将这些“无价之宝”抛回匣子,然后给它上了个大大的锁。
“吃饭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要像在家里一样没规矩”,老爸总是站在门口教育陈莎莎,陈莎莎也习惯性的点着头,只是,这一次陈莎莎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莎莎推开车门,挽着父亲的手臂进了一家西餐厅,这不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西餐厅,华丽高档值得炫耀,对陈莎莎来说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的人和天天喊着当人民的仆人却在背地里大肆搜刮钱财的贪官是逃不开的。
陈莎莎抬起头恰好望见一个带着石块般大小的蓝色珠宝的贵妇在像他们父女二人招手,妇人粗壮的脖子上挂着的水蓝色宝石仿佛把陈莎莎的眸子都染蓝了。我们得承认,陈莎莎发麻的头皮、瞪大的眼睛、僵硬的步伐与这蓝色是极度匹配的,哎,挣扎过后的陈莎莎努力扯了个弧度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表情也变得十分僵硬。
“这是小女莎莎,比如雪小一岁,爱好,爱好旅行”,陈莎莎父亲停顿了许久,才板着脸扯了扯陈莎莎的手臂。
“阿姨好”,陈莎莎向妇人鞠躬后,与其握了手。
“还不见过你陈伯伯”,妇人犀利的眼神与西装革履的男士的幽怨眼神相交,他不情愿地起身与陈莎莎的父亲握了握手。
四人坐的位置是靠中间,陈莎莎头顶上挂着一盏暖黄色的吊灯,陈莎莎觉得自己和坦塔尤斯差不多,分分钟都担心被头顶的重物砸死。你们不知道,陈莎莎还有强迫症,她必须坐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张桌子,于是这一个小时里陈莎莎都心神不宁,几次欲起身离去。妇人见陈莎莎与自己的心头肉(儿子)都保持缄默,便率先开口打破僵局,“莎莎是不舒服吗?我听说你最喜欢旅行了,有没有最想去的地方?”。
“谢谢,其实比起旅行来说,我更喜欢休憩,每次我去停尸房都能找到归宿感”,陈莎莎见对面的妇人僵在那里,心里美滋滋的。
“啊!”妇人张皇失措道。
“误会,误会,这个,莎莎早先年在南方读过医学,还不算是纯正的医学”陈莎莎的父亲咽了口唾沫,急忙解释道。
“哦,我呀接触过很多学医的人,大约有1000个吧,他们中大多数有洁癖,而且心理十分扭曲”妇人笑眯眯的说道。
“阿姨您的社交圈真广泛,对了,我旅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专家,他是台湾人,他长途跋涉还自称出国,到了中国贵州的一个山区去调查为什么中国大陆的人喜欢用手机上网,他通过精确的数据-99,就是一个村的人数,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大陆人买不起电脑,我还有一个专家朋友,他亲自去世界最强的国家-美国调查他们的心理是否健康,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美国人都是罪犯,至于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到的,他亲口在一间咖啡厅告诉我,他去了美国各个州的监狱,总共调查了10000个美国人”,陈莎莎的双手呈塔形,她一直看着对面的妇人。
对面的妇人显然领教了陈莎莎的嘴上功夫,妇人的表情有些扭曲,她几乎要站起来了。一般上,输给男人的女人会对这个男人产生崇拜感,而输给女人的女人要么会带着敬畏记恨赢了自己的女人,要么会掉头就走然后一直记恨这个女人直到自己打败她。
“哎!大约是我们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莎莎,你和白霖好好聊吧”,陈莎莎的父亲向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也领会了陈父的意思,二人结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