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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战妖都 第2章 寂静岭（4）
书名：商微羽传 作者：秋古墨 更新时间：2017-01-02 20:43 字数：3390
此刻的寂静岭就如它名字一般，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上古的硝烟虽然早已散去，但寂静岭恐怖、幽冷却丝毫未减。上古妖都国相阳首乌为了赶尽杀绝追击而来轩辕卫，不仅放了那把妖火，还在寂静岭周围做好了十面埋伏，从火海中逃出的轩辕卫和妖族在寂静岭展开了大混战，这一战可谓血流成河。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那些上古妖与人的阴魂依然盘旋在寂静岭上空，不时传来幽怨的哀嚎声，可见那一战之惨烈。大约有阴魂盘旋，这寂静岭里连一只飞鸟走兽都没有，阴森得可怕。不过对于残空而言，这点恐怖还吓不到他。他带着两个弟子，押解着方相朝阴阳师聚集的营地快步而去。
追杀商微羽的数百阴阳师已经在寂静岭一片稍微宽阔的草地扎下营寨。在这险恶之地，大家都不自觉放下成见，相互围坐在篝火边，抱团起暖，但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这营寨毫无章法，如果此时鬼门的妖怪果真前来袭击，情势将相当不妙。
残空押解着小妖走进营寨，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残空的身上，他们已经从残空身上的七龙纹大约猜到了残空的身份。等残空靠近了，阴阳师们纷纷站了起来，在这数百人中，能配得上七龙纹的巫师也就两位。易门的韩斋冷，以及雪霄的雪中君。
残空扫视了一眼这数百阴阳师，暗想，除了看守山门的阴阳师外，这三教九流中原能到阴阳师精英的都基本到齐了。虽然大家的想法不尽相同，但目标也是一致的，那就杀了天下第一的阴阳家商微羽。和商微羽有仇也好，无仇也罢，只要能手刃商微羽，身份、地位、财富都有了，这千百年来，一个阴阳家能让所有阴阳师如此大动干戈，商微羽还是第一人，这大约也是商微羽的魅力所在。
残空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韩斋冷和雪中君。残空也不管二人，他把小妖方相押解到人群中央，高声道：“诸位，大家可知我们已经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残空这句危言耸听，一下子压住稍微有些嘈杂的声音，数百人都安静了下来，残空又说道：“大家都知我们脚下这块土地的历史吧，上古黄帝先锋应龙带着轩辕卫正是在此处被妖族打败，从而失去剿灭妖族的机会。”
“有话快说，我们都不是吓大了，害怕就不来了。”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吵嚷道。
“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又有人附和着。
“大家的目标是追杀商微羽，但大家一定不知道，商微羽和妖都已经结成同盟了。”残空此言一出，所有人又镇住，自古至今，阴阳家和妖都水火不容，商微羽无论怎么险恶，但说他和妖都结成同盟，实在难于让人信服。
“你说商微羽和妖都是同盟，可有证据？”人群中又有人反问道。
“我鬼谷抓到了一个商微羽和妖都联络的小妖，只是这小妖嘴硬，不肯透露半句。”残空用手直指小妖方相，方相始终闭着四目，一言不发。
“这小妖被你所制，你大可说是商微羽和妖都联络小妖，这怎么能令人信服。”又有人质疑道。
残空一时语塞，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能辨明事理，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的。当然，这数百号人物中也不都是无能之辈。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韩斋冷站了起来，他一挥衣袖道：“要此小妖说真话有何难。”
韩斋冷话音未落，手中的拐杖朝地面一点，他借着力道，一下子落到了残空跟前。他一把抓过方相，方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韩斋冷一指制住了方相的天灵，韩斋冷指尖阴阳八卦的黄光浮现，方相的面孔瞬间变得呆滞僵硬，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走尸。
众人都看着韩斋冷，稍微有点见识的阴阳师知道这就是易门独门秘术——读心术。方相被读心术所控，就算再有骨气，想闭口不言也无能为力了。
“谁派你来的？”韩斋冷控制着方相问。
“恩公！”方相木然地回答。
“谁是你的恩公？”
“商微羽。”
“商微羽要你做什么事情？”
“给鬼门骨魅传一句口令。”
“什么口令？”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将在五日后到达鬼门，你做好一切必要的准备。”
“什么约定？”
“不知。”
“什么准备？”
“不知。”
……
剩下韩斋冷问了也白问，看来这个约定和准备是商微羽和骨魅早说好的，这更说明商微羽当前所有行动都是有计划的。想到这里，连镇定自若的韩斋冷都吸了口凉气，如果不是抓了这只小妖问出话来，可能到时这群阴阳师怎么死都不知道，商微羽不愧号称天下第一的阴阳家，胸中的城府和算计恐怖得让人可怕。
韩斋冷心中一惊，手一松，读心术失去了对小妖方相的控制。而小妖方相恍然惊醒，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韩斋冷，再加上刚才脑子中的一片空白，他立时明白自己已经被韩斋冷使用了读心术，也就是说他守护的所有秘密都被韩斋冷知道了。想到此，方相懊恼不已，一股悲愤的热血从胸口喷涌而出，他扬天悲号道：“恩公，对不起，小妖有负重托，坏了恩公的大事。”
这一生悲号震天动地，在寂静岭间回荡着。而这声悲号之后，方相九窍涌喷出了鲜血，他身体也随着喷出的鲜血倒在在地上。方相这一声悲鸣，所有人都怔住了。等残空蹲下身体检查方相的情况，得出意料之中的答案：“死了！”
听到这个答案，没有人说话，一只妖怪在阴阳师的阴阳术控制下自杀，必得忍受血脉逆流，五脏六腑爆裂的痛苦，这小妖得懊丧、悲愤到了极点，才会采用这种最痛苦的方式去自杀。而从另个角度来说，商微羽派出的一个联络小妖都有这般视死如归的心，商微羽本人该有多么恐怖啊！
“找个地方，把这小妖好好安葬了。”如此刚烈的小妖，韩斋冷心中不免也敬佩几分，所以让门人把方相的尸体搬走，好生安葬。
“商微羽已经和妖都合作，如果我们这些人还是一盘散沙的话，将会被妖都一一击破，谁也休想独善其身，所以为今之计是在我们这些人中选出一个统领。”残空见时机成熟，终于说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这一回没有人反对残空的提议，但是让谁来做统领，众人也一下子没有了主意，人群中又冷冷冒出一句话：“鬼谷抓了小妖，探出了商微羽的阴谋，首功居伟，这统领之位，想必是鬼谷想做吧。”
“哈哈，我鬼谷何德何能，怎敢坐着统领位置，鬼谷到愿意推荐一位大家都信服的人来做统领。”
“愿闻其详！”这时候雪中君也站起来问道，众人心中皆知，商微羽是鬼谷的弟子，虽说鬼谷和商微羽划清了界限，但是如果鬼谷和商微羽有所阴谋，那么鬼谷做统领的情况只会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论资格，论实力，论威望，这数百人中，能做统领的唯有易门的韩斋冷，韩老爷子。”残空款款而谈，顺势看了一眼韩斋冷，韩斋冷虽不动神色，但是他这句话极其受用的样子，残空见韩斋冷毫无推脱之意，知大事已成。
“所言极是，易门韩老爷子确实是最佳人选，想当年易门门主姜尚统领西岐大军，大败商汤，无论是阴阳术还是兵法，易门都是行家中的行家，韩老爷子深谙兵法之道，由他统领，不要说取个商微羽，就算踏平妖都，又有何足挂齿？”雪中君想到就算让易门韩斋冷统帅大家，也绝不能让鬼谷夺了这统领位置，因此也不乏大力吹捧一番。而经他这一吹捧，大势已成，鬼谷想耍什么诡计，也无能为力了。
“对，韩老爷子统率我等，不愁商微羽不除。”一向和易门明争暗斗的鬼谷和雪霄都推举韩斋冷，九流之门自然也都没有异议。
“现在大敌当前，关系到我等生死，所以这统领之位，我当仁不让。不过，既然大家推荐我为统领，我也对大家有个要求。在除掉商微羽之前，所有人必须听我号令，如不听令者，人人得而诛之。”轩辕卫一分为二之后，这八百年，易门一直被大家当做正统，尽管目前雪霄和鬼谷有崛起超越之势，但是易门正统地位也非一时可以撼动的，从这个角度出发，韩斋冷哪怕不想接这统领之位，也得硬着头皮接下。
“我等都听韩统领的号令，如违将令，人人得而诛之。”数百阴阳师异口同声地起誓道。残空看着这盘散沙总算拧成了一根绳子，嘴角又露出诡异的微笑，他更加佩服谷主宫清玄的先见之明。
“韩统领，下一步怎么办？”宣誓完了，又有人问道。
“商微羽和妖都虽然结成同盟，但是商微羽送口信的小妖被我们截住了，从小妖的口信来看，商微羽五日之后才会到鬼门，那时鬼门守将必然会有所行动。目前，据我易门探子回报，鬼门守将为骨魅，其手下只有两员妖将。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妖都没有增援之前，一举攻下鬼门，然后在鬼门守株待兔等待商微羽，商微羽便插翅难逃。”韩斋冷简略地分析起当前的形式。
“韩统领果然深谙兵法，自上古一战后，鬼门再也没有被攻击过，鬼门的妖将恐怕做梦也不会料到我们会攻击鬼门，我们只要集结精锐，速战速决，鬼门天险也不足为惧了。”残空摩拳擦掌。
“诸位各派主事之人，请清点各派人数，报于本统领，然后随本统领一起研究对敌之策。”韩斋冷双目射出精光。他将面对的是连上古神将应龙都无法攻破的鬼门，这一战如果成功，他便可功成名就，同时一挽易门这近百年来的颓势。想到追击商微羽竟然给他创造这样的天赐良机，他岂容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