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究竟要去哪?”
“半天的路程。”夏莱头也不回道。
小爷明明问的是地点她却回我时间,真是奇怪的女人。
晚上六点的时候夏莱接到了左寻渊的一通电话,神色微微一变,便不再跟着左寻渊的车,在一个路口分开了。
“怎么了?”看夏莱的样子应该与计划有所出入,一个急转弯便把灵丫头惊醒了。
“哼,不晓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跟踪我们。”她捏紧方向盘,踩住离合器,挂了一档,“抓紧了。”
踩油门,弹离合,一个漂亮的漂移,真刺激。
我回头瞧了眼,一辆灰色的路虎,显然他们没料到夏莱的车技这么神,几个拐弯后就甩掉了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灵丫头将头伸向夏莱跟前问道。
夏莱嘴角一扬,“坏人。”
坐在后头的我差点没乐出声来,真是应付小孩子的回答。
商灵也似是发现了夏莱在敷衍她,闷闷的应了声,便转头看向窗外。
夏天的天空很美,也没有那么早早的入夜,六点半的天空泛着渐变的橘色,云朵像波浪一般层层铺开,没有刺眼的阳光,只有醉人的余辉。
似乎这样也不错,放飞自我的感觉,不知明天在哪里的感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作为一个男人,我承认我有太多的多愁善感。
八点一刻的时候,我们和左寻渊在一个小镇的小饭馆子里碰头了,“老板娘,来六碗牛肉面!”老三似乎疲惫的很,灵丫头说这是入梦后的后遗症,休息一夜也就没事了。
“知道那波是谁的人了吗?”夏莱看向左寻渊。
“估计是五爷的人。”雷子边扒面便道,“军用的…………”
夏莱的面色微沉,“想不到他们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我们要抓紧了。必须赶在他们前头。”
草草解决了晚饭我们就上路了,夏莱说凌晨的时候我们估计能到目的地。
车又行驶了四个小时,中国移动发来短信提醒,欢迎来到四川省。车内的温度有些下降,我感到些许冷意,看着车从宽阔的大路驶进无灯的小路,我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凌晨三点一刻,我们到了,一下车冻得打冷颤,夏莱说,我们已经在山上了,海拔高。
来接我们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绿色军大衣手上提着探照灯,操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左先生,你们可来了。”
雷子和老三把两个车里要拿的卸了下来拖着行李跟在带路的身后,带路的和左寻渊不知在聊些什么,灵丫头早在十点多就睡着了,夏莱叫我背着她。
又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的路,是车不能开进的石子路,这时也将近四点了,夏天天本就亮得早,漆黑的夜色渐渐的变为深蓝,一路上只听到行李箱的轱辘声,和早起的鸟叫声。
一座灯光星落的村落,左寻渊说这里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村落,白族。
带路的老赵把我们领到他家,我和左寻渊一屋,雷子、老三一屋,夏莱带着灵丫头一屋。
老三和雷子在门口裹着袄子抽烟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一路车途劳累,就想趁着天还没亮堂赶紧洗漱睡觉,水是后院缸子里的,一瓢舀上来冰凉的很,把我的牙冻得咯咯作响。
老赵看我这样笑得不行,又用那不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客厅里有两暖瓶热水。我当时的内心是难以形容的崩溃。
屋内的陈设有种解放初期的风格,墙上贴着边角泛黄的毛主席画像海报,黑色的木头床上铺着花色鲜亮的被褥,一个掉了漆的小木柜上放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
“别看了,赶紧睡,明天还有事。”左寻渊道。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下睡到了上午十点,午饭是在老赵家吃的,一些青稞饼,一盘凉拌蕨菜,一盘切片牛肉,还有一壶热茶。
吃完饭,老赵和左寻渊又嘀咕了有半小时。最后带我们去了一个地方,这里屋子与别家的不同,村落里大多是石子片砌的屋子,而这个却是木质的楼,红漆柱子上画着白色的奇怪符号,进入楼内也可以看到墙壁上画着一些古怪的字符。
“你们要见的人,在楼上。”老赵说,“只有和当年事有关系的人能上去。”
“老三,雷子,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带他们先上去。”左寻渊交代了声。
当年的事?什么事?与我也有关系?我看了一圈,发现商丫头的表情同我一样,也是莫名的很。
楼上,一位发已花白的老者跪在蓝白花色相间的地毯上,他的面前是一个供桌,供的是一块由木头架着的不规则黑色石头,石头上的符号和门口柱子上的很像,但又是不一样的。
“你们来了。”老者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像是掖着嗓子说的,他转过头,我看见他的脸,脑袋里只有一个词,苍老,那种看着就要不久于人世的老,老得眼珠浑浊成灰色,老得褶皱的脸再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傅老,当年的事,你是不是欠我们一个交代。”左寻渊冷冷的说道。
老者的眼睛动了动,久久没发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让人发寒颤。
“原来,当年害我家老爷子断了腿的人便是你了。”夏莱狠狠道,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
……
我一觉醒来,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惨白月光,才发现原来之前发生的种种,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