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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想念（5）
书名：刷卡哥哥 作者：十三粒 更新时间：2017-01-11 17:22 字数：4364
“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有个先生和我们服侍生发生了点矛盾，我去处理了一下。”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大学生吗……你在这儿……工作？”
“嗯，算是兼职吧，因为我酒管专业，然后这家酒店是我舅舅介绍过来让我实习的。”东东笑了一下，“其实我比他大两岁，我大三。”
对都暻秀直接用一个人称代词来指代……看来这分手分得挺彻底啊，那天听都暻秀讲的时候感觉他云淡风轻的。朴灿烈暗自叹口气，然后突然想到金钟仁那天气势汹汹当着大家的面单方面宣布他从此以后拒绝和都暻秀同框出现的那副表情。于是朴灿烈又叹了口气。
“话说……你和暻——”
“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入住愉快。”东东适时打断朴灿烈犹豫了好些时候的疑问，带着一个官方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朴灿烈抬手想叫住东东，她却很快地走过了拐角。
“我还想问洗衣服的事儿呢……”
把简单的物品拿出来收拾了一下，打好了空调，又费了一点时间解决了衣服的问题，再去酒店自助餐厅吃了一顿饱之后，朴灿烈满意地回到房间，把电视开起来，然后瘫倒在软塌塌的床上。想了想，他把手机从裤袋里掏出来，给边伯贤打了一个电话。
嗯……就说我想你了这种话吧。
朴灿烈嘿嘿傻笑了一下，嘴际的弧度随着那漫长的嘟嘟声一点点减少。
没人接？
那再打一个。
还是没人接。
朴灿烈郁闷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放在胸口上。
酒店的天花板是乳白色的，朴灿烈盯着盯着，突然就盯出了边伯贤的样子。没有厚实的外套隔离，后背贴在蓬软的绒被上，温热的暖风从空调口吹下来，铺得朴灿烈满脸。
他就这样半个身子耷在窗外鞋子没脱被子没盖地这样睡着了。
叫醒他的是一阵电话铃。
朴灿烈浑身一震，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下来。压在胸口的手机啪嗒一声被砸在地上，朴灿烈迷迷糊糊撑起身子，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唰的一下从地板上弹起来。
来电：好吃的。
“喂喂喂伯贤儿！”朴灿烈甩了拖鞋跳到床上，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拿过枕头在被子上打滚。
“嗯呢。怎么啦，有事吗？”电话那头的人轻声细语的，“刚才一直在忙，这会儿才看到有未接来电，对不起啦灿烈。”
温温和和轻轻软软的声音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
朴灿烈捂着胸口把头埋进枕头里，整颗心都酥了。
“没事儿，就是……”朴灿烈的脸蹭了蹭枕头，“很想你。”
那边隔着电流传来一阵轻笑。
“笑啥…”朴灿烈撇撇嘴。
“蠢蛋。”
“啊喂？”
“哎哟我的意思是……我也想你——还有暻秀啊世勋啊钟大啊鹿晗啊钟仁啊哦还有你们寝室长叫什么来着哦对金俊勉啊……”
“去去去！想我就直说别拉那么多垫背的好不好。”
边伯贤又笑了笑。
两个人突然同时沉默下来。
朴灿烈的周身满是温热的风，但是他不知道边伯贤那边的风是不是也一样温暖。
“你在哪儿？”朴灿烈端端正正坐起来，把枕头抱在前面。
“嗯…在公司呢。等会儿要跟着王经理去吃饭。”
“什么东西？你俩？！单独？！我——”
“哎不是啦，是去见客户啦。”
“好吧……”朴灿烈扁了扁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在哪儿吃啊？”
“公司附近，就那个嘉年华酒店边上的绿洲。”
朴灿烈心里一个大爆笑。
就在自己酒店边上啊。
“噢噢好的，那你好好吃啊，吃多一点听见没。”
“知道啦……哎，你不在寝室吗？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啊。”
朴灿烈心里一个大咯噔。
“呃，他们出去吃晚饭了。”
“那你怎么不吃！”
“我不想出门，你不在，没意思，让他们带了。”
“好吧……哎不说了，我要走了，你……”
“我会管好自己的啦放心，快去吧。”
“嗯。那还是……”
“嗯呢，你先挂。”
“嗯……拜拜。”
“mua拜拜。”
边伯贤停顿了几秒才挂断，然后房间里又静的只剩下空调的运转声和朴灿烈自己的呼吸声。呆坐了几秒之后，朴灿烈一拍大腿下了一个决定。
去蹲点。
就远远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嘛，看他大晚上的衣服有没有穿暖虽然说去应酬一般都是正经西服，东西吃的好不好因为大饭店一般都吃的不如家里饱，回家的时候有没有人送毕竟吃完饭肯定都很晚了……
朴灿烈一叹气，自己什么时候操心过这些了。
四月天的傍晚，是舒舒服服的凉爽。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过着不同的季节，穿针织的穿马甲的穿短袖的穿衬衫的还有穿呢衣戴围巾的……朴灿烈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穿着黑夹克蹲在阴暗的小角落，觉得自己还差一个大炮，就可以进军狗仔界了。
异想天开的时候，有两辆黑色宾利停在了绿洲饭店门口。朴灿烈随意瞄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司机，立刻歪了歪头，视线锁定。
果不其然在一众人中看到了边伯贤。
七个男士，两个女士，他跟在最后面，一身墨灰色西装，面无表情，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朴灿烈皱了皱眉，眼神紧紧锁着边伯贤慢慢沓沓的步伐，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饭店之后，对边伯贤的状态放不下心的朴灿烈犹豫了一会儿，压了压帽檐也跟了进去。因为避免被发现，所以刻意保持了一大段距离。然而这种公事公办的晚餐必然是在包厢内进行的，朴灿烈眼看着边伯贤跟着那群西装革履的人进了房间，被服务员关上的门断了他分秒不放松的视线。
扯下口罩，朴灿烈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好想抱抱边伯贤。
有服侍生经过，看朴灿烈踌躇的样子上前好心询问。朴灿烈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边伯贤进去的那个房间，“我等人。”
管不了什么了，朴灿烈此时只想在边伯贤被应酬弄得心神疲惫的时候把他抱紧然后吻吻他的头发。
“不好意思先生，您需要等多长时间？”
“不知道。”
“呃先生，是这样的，今天我们酒店经理——”
“等你们酒店经理看到我再说。”
“……好吧。”
服务员无奈地离开了，朴灿烈瞄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又把视线固在包厢门上。手机攥在手心里，想打电话但是现实又不允许。
有服务员端菜进门，房间里各色的说话声和笑声窜进耳朵。
朴灿烈想，边伯贤现在一定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的。有人会给他倒酒，他抬抬手想拒绝，却不得不接受。装饰华丽的菜肴慢慢摆满桌席，但是却没有他爱吃的，所以他只是握着酒杯，时不时抿一小口。有人会招呼他让他多吃，他只是笑笑，然后象征性地动一动筷子。他只会夹面前的那几盘菜。他会无聊地盯着桌面，看桌布上的花纹，看餐具上的纹路。可能会有人让他介绍自己，所以他就乖乖地介绍自己，说他叫边伯贤，然后就再也不说话。可能王经理还会让他敬酒，一杯接着一杯……
可能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可能他还会想我。
朴灿烈胡思乱想了好久，眸色一深，把目光从那深褐色的门上移开，往门廊尽头走去，跨进一个无人的小包间。
放下酒杯，边伯贤偷偷揉了揉僵硬的嘴角。他想他真的不太适合假笑。嗓子又涩又疼，没有进食却被灌了不少酒，肚子空空的很难受。哭过的眼睛胀得有些不舒服，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着，在鼻尖旋转。
太累了。
好想朴灿烈。
边伯贤轻轻叹了口气，刚想借由上厕所出去透一下气，手机铃声却响起来。
低头，心里一暖。
是朴灿烈呀。
边伯贤望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灿烈儿子四个字，嘴角终于真真实实地弯了起来。
你在想念的人，正巧也在想你。多好。
“经理，我接个电话。”边伯贤和身边的王经理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大家举了举手机示意，转身走出门外。
接电话的一瞬间连手指都有些颤了。
“喂？灿烈……？”
“左转，一直走。”
“什么？你……”
朴灿烈笑了笑，仿佛能看见边伯贤呆愣愣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再重复一遍，翘起来的眼角却猛然僵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边……伯贤？”
边伯贤望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灿烈儿子四个字，嘴角终于真真实实地弯了起来。
你在想念的人，正巧也在想你。多好。
“经理，我接个电话。”边伯贤和身边的王经理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大家举了举手机示意，转身走出门外。
接电话的一瞬间连手指都有些颤了。
“喂？灿烈……？”
“左转，一直走。”
“什么？你……”
朴灿烈笑了笑，仿佛能看见边伯贤呆愣愣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再重复一遍，翘起来的眼角却猛然僵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边……伯贤？”
边伯贤转头，看见那个穿着深V红裙的女人。她是这一众人中的其中之一，是这次投资项目对手公司的外事经理。此时她脸上挂着深深的笑容，香水味直逼神经。边伯贤下意识先放下了举着手机的那只手，客气地笑了笑。
“饶小姐，有事吗？”
“没事。”她笑了笑，眼神却飘飘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边伯贤的肩膀，帮他整了整衣领，“出来透透气。”
“那请您自便。”边伯贤退后一步，转身想走，却被她扯住袖口。
“别呀，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那还是请您进去吧，我想贵公司派您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拿下这份投资吧。”
“果然还是年轻人啊。”饶小姐笑了笑，放下手，“这餐晚饭，可不能这么早就把公事给摆出来，会扫兴的。”
边伯贤贴在手机边沿的手指紧了紧。
“有女朋友了吗？”饶小姐倚在墙边，歪头看他，“长得真是不错呢……”
“没有的话也轮不到您吧。”
身后传来一个沉肃的男声。边伯贤一惊，转头看到了朴灿烈黑帽子下阴森森的脸。饶小姐直起身子，打量了他几眼之后弯起嘴角。
“这位是……”
“不用您管。”朴灿烈上前拉过边伯贤的手，“烦请您和里面的王经理说一声，人我带走了。”
咚咚咚咚。
边伯贤被朴灿烈紧紧地拉着，踩着他的脚印下了楼梯一直到酒店外面，心里突然觉得特别踏实。
特别特别踏实。
朴灿烈在一棵大树边上停了下来，背对着边伯贤，轻轻地喘着气。边伯贤侧头看他，抿着嘴笑了笑，但是忍着没发出声音，眼珠子转了转，跳到前面去摘下他的帽子，然后看着朴灿烈乱糟糟的头发，嘿嘿地笑。
可是朴灿烈的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边伯贤叹了口气，依然扬着嘴角去伸手捏他的脸：“干嘛啦。”
朴灿烈抬眼看边伯贤在繁密树枝阴影下特别明亮的眼睛，愧疚地咬着下嘴唇：“对不起伯贤…我……”
“对不起什么？”边伯贤转了转那顶鸭舌帽，“对不起你拉我出来？对不起你出现在这儿？还是对不起你现在没有抱住我？”
朴灿烈一愣，然后猛地一下把边伯贤拉过来抱在怀里。
这个拥抱是春时沁凉晚风里盛夏的热浪。
他们抱了很久，什么话也不说。
边伯贤埋在朴灿烈的怀抱里又悄悄红了眼睛。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车流交替了好些回，红绿灯循环了好几遍，朴灿烈才轻轻把边伯贤放开。熹微的夜色里，他们扎根在彼此的眼睛里。
“很累吧……”朴灿烈轻轻的声音连角落夜虫的呢哝都没有盖住，却戳进边伯贤心里。
谢谢你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是最先关注我的心情。谢谢你啊灿烈。
“我说不累的话，你一定不信吧。”
“笨蛋……”朴灿烈揉了揉边伯贤的头发，凑近去贴合他的额头。然后动作一僵。
他看见边伯贤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了。
朴灿烈猛地直起身子，无措地看着边伯贤。
眼神一点一点深下去。
边伯贤觉察到朴灿烈的目光，眼神躲了躲，“怎么了？干嘛这么盯着我突然的。”
“你有事啊。”朴灿烈盯着他，拇指握了握他的手心，“其他的事。”
“没……”
边伯贤垂下眼睛，望着朴灿烈的鞋尖。心里一团糟。
朴灿烈沉默地看着边伯贤的眉目，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整了整，然后拿过帽子，另一只手牵起他。
“那我们回家吧。”朴灿烈说。
边伯贤却停在原地。
“家里没人。”
朴灿烈脚步一顿。
“我有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朴灿烈回头，看着抬起头来的边伯贤那双湿润的眼睛。
“妈住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