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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6 我要亲你（下）
书名：刷卡哥哥 作者：十三粒 更新时间：2016-11-12 09:46 字数：5529
—— 在以金钟仁为首的一众同学的起哄下，晚上的欢送会，那一对师哥教官带着自己的班级凑到了一起。
说是欢送会，其实也就是告别教官这个身份而已。脱掉迷彩服，师哥们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四，而同学们则是成了真正的大学生。活动也没有官方规定，完全是从某一年突然兴起的民间项目，每个小集体各自凑在一起玩玩闹闹也算是和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活说再见。
大部分班级选择出校门找娱乐场所，有些比较传统的就带着新生们游园。这边凑在一起的两个班级看着六十多个人的阵仗，商量来商量去，干脆在操场亮着路灯的跑道上围坐成矩形自己搞活动。
小受教官笑眯眯地拿出一台摄影机，说是打算录了全程毕业之后当做回忆。
六十多个人在操场一角，手忙脚乱了半天矩形才差不多有了个正经模样。
金钟仁扫视一圈，拉过一旁选好了位置准备坐下的朴灿烈又往边上挪了几步，这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朴灿烈抬头瞟他一眼问句你干什么，金钟仁嘴也不张朝他指了指正前方。
原来这位子正对着边伯贤。
金钟仁坐下来，整了整身子搭上朴灿烈的肩膀：“你不想随时随地可以看到你贤吗，况且吴世勋听说我们两个班级又凑一块儿，发来消息让我给他做实况转播来着，所以我也得找个好视角不是。”
“他们班什么活动？”朴灿烈随口一问。
“学校一夜游。”金钟仁放肆地嘲笑，“他说如果游得差不多了他兴许会溜过来看看我们。”
“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和边伯贤啊，我们还打赌来着，赌今晚你们会不会开口和对方说话。”
朴灿烈瞪过去，不满地拍掉金钟仁搭在肩上的手。
“讲真的，”金钟仁又挂上去，“你们今天中午，那种气氛，妈的跟互相吃醋赌气的小情侣似的，吵架也带着酸臭味。”
“得了你们有完没完，我跟你说今天中午都得怪你们。”
“怪我们？你有没有用错词啊，明明应该是夸我们好不好。”
“夸你个(哔——)！”朴灿烈一个巴掌拍过去，“你有没有看到边伯贤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样，我帮他解围他还甩臭脸给我看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金钟仁呸了一声：“你才脑子有病！你懂个西瓜？知不知道，一般情侣在一起之前都是你们这样，互相喜欢又不向对方承认，扭扭捏捏的，等吃足了一地下车库的醋占有欲就开始来了，此时此刻就需要我们这种神队友，一个小小助攻然后发情值达到最高点你们该干嘛干嘛，车就差不多到站了。”
“你放屁今天边伯贤那眼神是吃醋吗！那是吃了炸药啊！”
“要不然你想怎样？你想看到你贤站起来一把推开妹子向整个食堂宣布你朴灿烈是他的其他妖魔鬼怪统统后退？还是你贤娇滴滴的窜你怀里伸着兰花指告诉你他吃醋了要你亲亲才可以？”金钟仁白了一眼朴灿烈，“你想想你今天中午和妹子的对话，他也不是瞎摔桌的，这才是他正常反应好吗。”
朴灿烈看着金钟仁几秒，突然掏出一枚硬币，一手紧紧抓着金钟仁的肩膀，表情认真：“我不跟你们俩玩儿了，真的，我现在抛硬币，正面我们寝室，反面他的寝室。”
“……什么玩意儿？”
“上床地点。”
金钟仁抱头嚎了一声，转过身不打算再理会看起来好像发了疯的朴灿烈。只不过刚一个转身，就看到对面边伯贤的旁边多了一个阿南姑娘。金钟仁一个哆嗦连忙转过去捏着朴灿烈的鼻子让本来准备低头专心抛硬币的他抬起头来正视前方。
“别考虑在哪儿上床了，我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什么事。”金钟仁盯着对面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手指又上了一点力度。朴灿烈吃痛，扔了硬币拍掉金钟仁的手，视线扫过去，正巧边伯贤的视线也不偏不倚地飘过来。
两人对视还不到一秒，就默契地各自拐道。
金钟仁凑过来，指了指拿着摄影机依次走到每个同学面前的小受教官：“X和我说我们教官在录视频信，我估计那妹子是为了和你贤同框才坐过去的。”
“同不同框关我屁事！”朴灿烈突然跳起来，“反正以后！他！边伯贤！是要和我！同！床！的！！”
金钟仁猛地拍了朴灿烈一把，冲身边凑过来问边伯贤是谁的同班同学笑了笑，甩了个梦中情人四个字过去。
“靠你声音轻点！”
“轻你个西瓜嘞！”朴灿烈越过金钟仁向那位同学扑过去，“你问边伯贤是谁？我告诉你边伯贤是我——”
金钟仁一急，一个金氏乱掌把朴灿烈整趴到地上断了他的发声。恰巧小受教官在这个时候拿着摄影机笑眯眯地走过来，朴灿烈起身向着镜头支支吾吾说了一句祝教官们新婚快乐就给自己打板杀青了。
视频信录完，欢送会才正式开始。音乐表演这边的三十几个人撑起了大半个节目单，有几个长得比较痛苦的也就顺着颜即兴自编自演了一套剧情小品，欢笑声在这片并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此起彼伏。
原本边伯贤以为，就会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突然有几个女生拿出一叠打乱了的卡片，两个精致纸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道具，大手一挥，说集体时间必不可少应该玩真心话大冒险。人群里有人起哄迎合，几个姑娘站起来兴致勃勃地给每个人分发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数字卡片。
身边的阿南也是一副兴奋的样子，边伯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蹦出来的。
不过，看来这个游戏是非玩不可了。
卡片发到自己的手里，边伯贤没急着看。那一头的金钟仁却一下子抢过朴灿烈的卡片，为了公平当然也是把自己的给光明正大地递过去。
金钟仁是31，朴灿烈是08。
序号为01的先开始，然后轮番下去，直到结束。
01号是带着金融102班的帅师哥，他选真心话，抽到的题目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有没有喜欢的人。师哥一把揽过男朋友表示这个题目对他来说太容易过关。
接下来的02-07，几乎全部选了大冒险，有选一个在场异性扣十指的，有给联系人打电话说我在医院准备打胎的，还有施展个人技倒立五秒的。轮到朴灿烈的时候，金钟仁替他选了一个真心话。
题目是，说出给喜欢的人的手机号备注。
边伯贤一个抬头，想了想又低回头去。
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对面十米开外隐隐约约传来朴灿烈的说话声，他想竖直耳朵听清楚，那人的声音却被一阵响亮的起哄声给淹没掉了。
为什么大家反映这么大？难道朴灿烈给那个妹子的备注很奇葩吗？
边伯贤转头去问阿南她听清楚了没有，对方却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我没听，我在想我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阿南是09号。
她选了大冒险。
抽中的内容是，选择一个在场的异性让对方主动亲自己五秒钟。
边伯贤还在思考关于备注的问题，就听见自己被点了名。主持的女生把所有人的视线引了过来，边伯贤转头，看见阿南亮晶晶的眼。
只是游戏。
边伯贤叹了口气，向前倾了倾身，对着阿南的脸颊吻过去。接近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把脸转过来，两个人的嘴唇就这样黏到了一起。
吃瓜群众一脸激动，有人一惊一乍地叫了出来。
边伯贤一惊，五秒没到便弹开来，望着对面的人一脸不可思议。
气氛好像在这一个点上炸开来了，有人甚至激动地离开了位置。主持人在人群中央问大家时间不够是不是要补足五秒，回答她的是一片叫好。
有阿南的小姐妹跑过来举着手机打算拍照，边伯贤皱眉，下意识去看正对面，视线穿过几个晃动的人影终于到达对岸，可是却落了空。
朴灿烈不见了。
金钟仁低头在看手机，他和相邻的人隔了一个空座位。
边伯贤四处张望，偌大的操场除了零零散散的路灯光，几乎全都是漆黑。
他看不见朴灿烈——
乒呤乓啷的酒瓶声，带着油烟味的翻炒声，塑料凳在地面滑动的摩擦声，还有嘈杂的人声。宋琳和男朋友有说有笑地走进宥记路边摊S大连锁摊，却一眼看见独自一人把酒当水喝的朴灿烈。
宋琳给男朋友打了个招呼，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一个人在这里演电视剧啊？”
朴灿烈抬头，看见是宋琳，眼睛一亮，一把拉她坐下来，认真地询问：“我看起来像不像喝醉了的人？”
宋琳认真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摇头：“不像。”
“那我多喝点。”
朴灿烈二话不说又要拎起一瓶酒，被一把拦下。
“你干嘛啊，伯贤呢？你们不是同校……”
“贤——嗝——贤？”朴灿烈一拍桌子，“妈的他，他嗝——”
男朋友走过来，询问情况，宋琳冲他摇了摇头。朴灿烈在对面一个人边打嗝边胡言乱语，宋琳皱了皱眉，给边伯贤打了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边伯贤到的时候，朴灿烈正轮着酒瓶在路边自娱自乐。宋琳看他来了，立马把朴灿烈的手机交给他：“前几分钟还没醉的，突然一下撒起酒疯来差点没把自己手机摔了。我和我男朋友先走了，灿烈交给你了啊。”
边伯贤接过手机，又看了朴灿烈一眼。
他记得朴灿烈第一次喝醉酒，是逃课出去和朋友一起。他们班主任带着边伯贤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扑在班主任身上猛亲他的脸挥着手臂胡说八道着什么，还附送几个带着味道的嗝。
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
边伯贤没急着过去，倒是先翻起了他的手机。
通讯录里面，从头划到尾，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看见“林夕”二字。想起之前他说的“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就按着开头字母去找了。
依旧没有。
边伯贤转了转眼珠，退出通讯录界面，戳开拨号的快捷方式，打算输入自己的号码查看备注，手机却被一把夺过去。
朴灿烈盯着自己，耳朵通红，一手还拎着酒瓶，“干嘛！”
边伯贤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水，然后拉过他的胳膊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拧了瓶盖打算泼水过去给他醒醒酒。
朴灿烈一把甩开：“干嘛！”
“给你醒酒，然后回学校去。”
“回去？回去看你和妹子玩亲亲啊？”朴灿烈冷笑一声。
边伯贤皱眉：“你别闹了，我们得快点回学校去。”
“你大爷的。”朴灿烈用酒瓶愤愤地敲了敲地面，“我就不！你是我谁啊老这么管着我？”
几秒钟的安静。
“行，在你眼里反正我谁都不是。”边伯贤咬了咬牙，转身走掉。
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哭声。边伯贤脚步一僵，回头看见朴灿烈正拿着酒瓶坐在地上，手指伸进倒过来的酒瓶沾了酒抹到脸上充当眼泪，见边伯贤转过来了就用力地一把抹掉。
边伯贤觉得好笑，走回去踢了他一脚。
“起来。”
“凭什么？”朴灿烈仰头，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啊，别伸手啊，你伸手了我也不起来，你求我我也不起来！怎！么！着！”
“你到底撒什么气呢在？也不和教官说就擅自出校门，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边伯贤气不过，又踢了一脚。
“我爱闹就闹你管得着么，反正从小你就拿我没办法，我都知道。”
边伯贤看着朴灿烈弯弯的嘴角，一个小小的愣神之后突然猛地踢了第三脚。
这句话像是炸弹。
“朴灿烈，我傻了才接到电话不管不顾跑出来找你！我他妈智障！”
朴灿烈打了一个酒嗝，突然站起来，用酒瓶指着边伯贤，骂道：“对！你就他妈智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那个女的利用！你就是个脑子里全是狗屎的智障！把本来属于我的初吻给大爷我丢了！你他妈智障！智障啊！”
边伯贤一个怔忪：“……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啊？”朴灿烈一个利索起身，指着边伯贤气势汹汹，“亏我把初吻留的死死的，就等着你呢，妈的你居然当着我的面给别人了，这下好了吧，我连骗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边伯贤有点恍惚：“朴灿烈你……”
“我什么我？”
“我日！”边伯贤回过神来，啐了一口，“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开玩笑的吗？你他妈不是说重新来吗？！死直男？！”
“你看看！嘤！！就说你智障啊妈的！”朴灿烈气得跳脚，“你脑子里全都屎壳郎吗推粪球推得不亦乐乎年纪长了还带利滚利屎滚屎的？我说开玩笑你就真信啊？我这是给你倒一碗醋然后躺平了等撩呢知道什么啊你！再说我一年前表白未遂我尴尬不尴尬？开个玩笑捡个面子怎么了我？！”
“朴灿烈你王八蛋！”
“你才妈了个王八蛋呢！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是那么爱读书的人吗，要不是你我早把那些教科书烧了个乱七八糟昏天暗地的了！我高三那年那么认真干啥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考同个大学啊？你知道个屁！”
“你不就是为了考上大学泡妞刺激我么！你不就是这样干的吗王八蛋！”
“你再骂试试！你再骂，你再骂我就王八蛋一个给你看看！”
“有本事来啊我怕你？！”
气氛僵持一秒，朴灿烈突然上前用力地一把抓过边伯贤，两人近到几乎身贴身。边伯贤下意识往后退想与朴灿烈拉开距离，朴灿烈的手却扣住他的后脑勺死死把他拴住，额头撞上他的，带着酒味的气息扑在他脸上，眼里突然写满了认真。
“我要亲你。”
“……朴灿烈你个渣男。”
“你……”朴灿烈气得咬牙，突然偏头去咬边伯贤的耳垂。
边伯贤连忙抬手拍在朴灿烈脸上趁他吃痛的空隙拉开两人的距离，“你疯了？你别忘了你有女朋友！”
朴灿烈浑身一僵，他抬头，眸内此时全是褪去认真之后的怒火，一脸恨铁不成钢。
“接下来的一字一句你听好了边伯贤。”朴灿烈单手扣住边伯贤的下巴，逼着他抬头，与他对视，“第一，女朋友是假的，是金钟仁吴世勋找来逗你的。军训前那天晚上我说开玩笑，是金钟仁吴世勋给我的台词。我手机里所有和别人的合照，全都是拿来气你的。第二，包括今天在内的三次告白，我全部都是认真的。第三，我高三那年，天天晚上受你折磨但我乐意，因为想和你考上同个大学我乐意，因为我要到大学里面，来追你。最后，我的初吻还在，因为，我要亲你。”
沉默。
沉默。
沉默。
边伯贤察觉到朴灿烈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好像在颤抖，他打掉那只手，冷笑，却不由自主柔了眸色：“要想真亲哪那么多废话？胆小鬼。”
“不是…不对，是，我是胆小鬼，”朴灿烈挠了挠头，垂下眉眼，“我怕伤害到你，我怕你不愿意。”
“狗东西。”
朴灿烈听见边伯贤忽然低低地骂了一句，然后腰间一紧。
眨眼之间，对面那人已经伸手拉过自己，抬头啃上了自己的嘴唇，带着不知名的颤抖。朴灿烈腹下一热，二话不说抬手扣上边伯贤的后脑勺，借着身高优势用力倾下身去，毫不客气地抢回主动权含住那双薄唇，带着对那句骂声恶意的吮咬之后，腾出另一只手去捏边伯贤的下巴，让他松了唇齿，旋即伸舌进去，乱搅一番，毫无章法。
——果然是初吻啊这白痴。
边伯贤在心底暗骂一声，没几秒就受不了朴灿烈那巧舌在口腔内乱窜的机灵劲儿了，在津液翻滚之际用舌尖将对方驱逐出去，趁机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想要中场休息，两人的嘴唇还未分开一秒，自己的腰身便被他自后方抵住，没有站稳就扎进了他温暖的怀里。
朴灿烈低头看对面那只番茄，眼里烧着欲火，目光灼热，笑得张扬，“边伯贤，你完了。”
下一秒，一个附身，稳稳地又吻上了对面那已经微微发红的唇。
灯光不那么敞亮的巷子里，两个人身贴身，几乎要吻到天昏地暗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