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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奴隶
书名：凡人修真之冲破天际 作者：半灰半蓝 更新时间：2017-02-16 23:37 字数：2522
月华城外。
左墓卧在一棵巨大的树脚下，仰望着漫长星空。
身后，隐藏着跟随他而来的一十六骑。
他叹了口气，缓声道：“都退下吧。”
十六骑中走出一个领头之人，向着他行了一礼道：“来时，玄将军有令，让属下跟在王身旁，寸步不移。”
左墓敛了敛眼角，轻声道：“你是听本王的还是玄池的？”
领头的侍卫沉默了一会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左墓听着，转过头，微微眯着眼看着这个侍卫，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罗。”罗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罗？”左墓睁开了眼：“孤记得，你当年曾经和孤一起征战过霜华？”
罗点了点头：“是的。”
左墓摇了摇头：“唉，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已经过去好些年了。”
罗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丁点儿表情都没有，冷漠的眼神一直盯着地，没有抬头。
左墓感叹了一声：“当年我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城，我们的家，不得不出兵抵抗比我们强大了数倍的霜华……后来呵，烽火城出兵来犯，玄池不负孤的重托，一举击溃烽火，又顺带灭了河水城……不久前，玄池又扫平我暮城周围的城池，奠定了我暮城崛起的基础。”
“自从出了暮城，孤一直在思索着，我们发动了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又有多少人因此颠沛流离，尸横遍野……”
“罗……我们在收割着别人的生命，手中沾满了鲜血。你说，到了最后我们究竟能得到什么？”
“金钱？权利？还是站在巅峰，无视一切的豪迈？”
罗重重的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方才声音嘶哑的说道：“无论如何，无论我们最后能得到什么，属下只知道，我的职责就是守护着您，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至于留下谁，毁灭了谁，都不是卑职该思考的。”
终于，他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露出了面颊上狰狞恐怖的疤痕，他第一次直视他的王，说道：“自我踏上成为侍卫的那一刻起，我的命，我的一切，便只为了保护您。”
“除了您，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左墓闻言，思绪万千，不觉闭上了眼，随后摆了摆手，轻声道：“退下吧。”
罗起身，又行了一礼，从一旁侍卫的手中接过一床毯子，递给了左墓，然后引着众侍卫，隐入了黑暗之中。
左墓在罗的身影消失之后，便又睁开了双眼，仰头看着星空。
此夜，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起头，一片叶子遮住了他的眼。
他在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一道黑影一瞬而逝，他起身追寻着那道影子。
终于，他回到了繁华热闹的月华城。
他已没了去见月帝的心思，他的月华之行，目的达到了，却也失望了。
这一行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没能解开他的困惑。
一十六骑被他遣返回暮城，只剩下倔强的罗。他想要独自一人，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这一天，他独自走在月华城的街上。
这街热闹非凡，人潮汹涌，熙熙攘攘。
在闲逛中，他遇到了个即将被处死的奴隶。
这奴隶肮脏，瘦小，一双眼像是要吞噬人生命一样，冷的可怕。
奴隶犯了大错，杀了自己的主人，这是大罪，在月华城此罪该处以极刑。
他在熙攘的人群外围，看到了，这奴隶的眼中的倔强与不屈。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这低贱而卑微的奴隶而有所触动。
他拨开人群，走到走到奴隶的身前，不顾眼前一队队排列整齐的月华军队。
他斜眼看着奴隶，语气不怒自威地道：“我可以给你自由，你能用什么来换？”
奴隶抬头，看着眼前这高大的身影，本已绝望的心，起了一丝丝波动。
“你能用什么来换你的自由？”左墓又问了一句。
“我……可以，用……命。”奴隶嘶哑的说道。
“很好。”
左墓说着，手一挥，他头顶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柄刻着星辰大海的巨剑缓缓出现。
军队见状骚动不已，为首的一将领想要阻止，却被左墓凛冽的眼神所吓退。
他手持金黄色的，代表着暮城王象征的星辰巨剑，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吾名左墓，暮城王，要带走这奴隶，谁有异议？”
他正说话间，罗已先他一步，站在了他的面前，用身躯挡在了左墓的面前。
人群中无人敢应，因为，暮城王的名，已传遍了他们所站在的这片土地。
左墓一剑劈开绑在奴隶身上的枷锁，道：“吾以暮城王的名义起誓，尔从今为自由身！”
说罢，他又回头瞥了一眼一旁的将领，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道：“回去告诉许尘，此人，我带走了，若是要人，本王在暮城恭候大驾。”
说着，昂首阔步，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那奴隶，走向了城门口的方向。
出了城，左墓没有停留，一直走着。
奴隶簸箕着跟在他的身后，直到月华城的影子消失在两人的身后。
半日时光转眼流逝，两人走出了月华城的范围。
看着西斜的太阳，左墓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你自由了，离开吧。”
奴隶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跟在你身边。”
“为什么？”左墓问。
“报恩。”
“没有必要，本王不需要你这样的蝼蚁。”
奴隶沉默。
左墓接着道：“况且你弑主在先，犯下大恶，此为不忠，本王讨厌不忠之人。”
听得此话，奴隶攥紧了拳头，抬起了头，面目狰狞地道：“我可以成为你的影子。”
“黑暗中，嗜血的影子吗？”左墓瞥了奴隶一眼。
奴隶点点头。
左墓思索一番，随后问道：“你为何弑主？”
奴隶看着左墓，沉声道：“我想要自由。”
看着他如臭虫般邋遢、肮脏的模样，左墓叹了口气，起了恻隐之心。
“从今以后，你就叫做影吧，记住你不再是奴隶，而是我暮城王左墓的子民。”
奴隶潸然泪下，跪倒在地：“影向诸神发誓，此生绝不背叛吾王！”
左墓抬头，看着绚丽的彩霞挂在天空，他怅然若失：“这世间，究竟有没有神？”
他转身，踏上寻找神的路途，影跟在他身后，隐没在他的影子里。
而罗，在影没入左墓的影子里的时候，他便与左墓保持了两尺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可以保证他能在影想要伤害左墓的的时候，能够以最迅捷的速度，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的王，挡住最致命的伤害。
而影，在隐没于左墓的影子里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一生，他都终将背负着弑主的骂名。
他也知道，左墓救下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或许，在将来，他又要再次被抛弃，亦如曾经，被自己的主人丢弃。
他想要报恩，用尽余生去追随，这个敢于直面一座城池的男人，敢于质疑神存在的一个迷一般，强大的王。
天吹着微风，他们踏上了一条寻找神的路。
这是一条不归路，可当他从踏上的那一刻起，便没了退路，只能一往无前，勇敢的走下去。
有些路，一旦选择了，便不能再回头。亦如我们的一生，做出了不顾一切的选择之时，我们将成为这条路上的一部分。
从此一往无前，满目疮痍。
第二卷：此泪何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