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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月华
书名：凡人修真之冲破天际 作者：半灰半蓝 更新时间：2017-02-16 23:37 字数：2623
暮城历18春。
玄池带领三万铁骑，踏平烽火城。
又三月，河水城破。
他成功击溃暮城周边的所有城池，使得暮城成为了南方的霸主。
同时他也做到了他的誓言，为他的王踏平天下。
暮城的崛起使得三大城池警觉，纷纷派出使者，想要结交这个新生的霸主。
在初一的定计之下，左墓决定出访月华。
18年秋。
左墓在月华特使邀请下，开始出访。
这一年，玄池镇守暮城，初一辅佐。
他不顾初一等人阻扰，只带一十六骑出访。
在初心等人担忧的眼神中，他骑着他高大的战马，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开启他传奇的一生。
路途秋风萧瑟，左墓看惯了因战乱颠沛流离的百姓，那些饿死而无人收拾尸骨，被抛尸荒野的人。
他也看到了骨瘦如柴的妇人小孩。
他悲伤却不表达。
一路上，他开始思考战争发动的初衷，也开始了对自身的反思。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他与十六骑兵到达月华城。
这座城比他想象中还要繁华的多，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高大城墙像一抹黑布阻挡了城里城外。
城里繁花似锦，城外白骨累累。
在城中逛了一圈，他留下十六个随从找了一个安静的住处，并通知月华城主。
而他，他独自一人走出月华城。
他在城门口，抬头看着鎏金的大字，他说：“繁华奢侈的城，遮不住腐朽的人心……”
就在他低声自语的时候，一颗石子飞向了他。
他抬手挡下石子，有些怒气的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他左方不远处，一个用面纱遮住脸颊的女孩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左墓心一沉，问道：“你是谁？”
女孩毫不在意左墓冷冽的眼神，抛着手中的石子，大大咧咧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盯着月华的城门究竟有什么企图？”
左墓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去，不想与之纠缠。
“喂，大个子，问你话呢？”女孩在追在他身后问道。
左墓回头冷声道：“再跟在我身后，休怪我不客气！”
“哼，你要怎么不客气？告诉你，在整个月华，还没人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女孩子朝着左墓挥了挥晳白的拳头。
“不可理喻！”左墓甩了甩衣袖，扭头朝着城外走去。
“喂！喂！”女孩又叫嚣着。
左墓不理会她，加快脚步离开，而她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
“傻大个，你再……不站……住，本小姐……”女孩在左墓的身后气喘吁吁的喊道。
左墓不胜其烦，停下脚步回头怒视着她：“你这人究竟想怎样？”
女孩打了个哈哈，古灵精怪地说道：“我不干嘛，我去城外不行吗？再说了，谁跟着你了？”
左墓无语，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女孩看着左墓的背影，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影子的月华城，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紧跟着左墓的脚步追了上去。
走着走着，他所看到的，她也经历一遍。
路上腐臭的尸体，森白的人骨像一柄利刃一般，狠狠插进她的胸膛。
她的心脏跳动的极快，从未见过这副场景的她，被吓得瑟瑟发抖。
左墓用余光看着被遮住却依然能看到苍白的脸颊，不由得心生悲怜，脚步也开始放缓，直到停下脚步。
“看到了吗？”左墓轻声道。
女孩颤抖着看着他。
“腐朽了……”他说。
“什么意思？什么腐朽了？”女孩问。
“人、城、虚无缥缈的神……都腐朽了……”左墓看着远方，眼神深邃地说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吧？”左墓问。
“我叫许右壹。”女孩说。
“许右壹？”左墓眼中起了一丝波动，但是却面不改色：“月华许右壹……”
这一夜，繁星当空，璀璨而又空幻，如梦境般。
左墓架起一堆篝火，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许右壹。
他并没有点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许右壹于他而言，不过萍水相逢，互不相识。
她没有早先那股不怕天地的胆气，此刻在这郊外，她开始害怕，开始有一点儿后悔。
但是随后她又释然，比起在那冰冷的宫墙中，此刻架着篝火，看着满目繁星，却又使得她心生向往，忘却后悔。
左墓看着天空，陷入沉思。
一路走来，他看到的遍地尸骸和流离失所的百姓，让他的心像沉入海底一般。
他第一次为自己发动战争而感到懊悔，为他一统天下的野心感到可恨。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了他的羁绊。
那繁花似锦的城池犹如巨石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由然痛苦。
他面部的表情一变再变，一旁许右壹，不由得心生忧虑。
“你……没事吧？”她问。
左墓摇摇头，依旧看着天，没有说话。
微风拂晓，树影婆娑，月涌星河。
他的发随风而杨，他的眼心系天下，葬着星辰大海，流转不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许右壹悄声问。
左墓看着她，轻声道：“一个沉睡在梦里不愿醒来的人。”
许右壹闻言，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道：“不说就不说，装什么深沉。”
说罢，就地倒下，口中喃喃自语：“本郡……本小姐累了，要睡觉，你守着我，不准离开。”
左墓笑了笑，心中无限感慨，若是月华城月帝知晓他唯一的女儿和自己这个暮城的王在一起，不知会不会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看着卷曲在地上，抱成一团的女孩，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拨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微弱，但是却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感觉。
他自嘲一笑，往篝火中又添了些柴火，抬头看着天。
过了不久，当许右壹传了微微的酣睡声后，他不禁哑然失笑，无奈道：“月帝究竟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
说着，他解下自己的衣衫，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同时说道：“出来吧，不用再躲了。”
说着，在不远处的一株树后，晃过一道人影。只是眨眼之间，那人影便来到左墓的面前。
这是一个面色白皙，英俊非凡的青年男子。
他一脸正气，气宇轩昂，直视着左墓，毫不畏惧。
左墓也不在意，挥了挥衣袖，就地坐下，对青年男子邀请道：“阁下跟了许久，想必也累了，何不就地而席，一解孤的困惑？”
那人郑重的点了点头，拱手回礼道：“正好尘也有疑惑向暮城王讨教。”
左墓微微一笑道：“若是孤没有猜错，想必阁下便是月华大将军许尘了吧？”
“正是在下，不过尘已不是月华的将军，现在不过是公主身边一瞻前马后的侍卫罢了。”许尘说着，就地坐在了左墓的面前。
“侍卫好啊，不必担忧国之兴盛，民之艰苦。”左墓呵呵一笑道。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尘始终不敢忘记。”许尘忧然道。
“不敢忘记？”左墓眼神一凛，盯着许尘道：“既然不敢忘记，那你可曾看见那堆积如山的骸骨？”
许尘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左墓反问道：“王常年征战，攻城无数，脚下的尸骸更是数之不清，尘请问王，是否又曾看到？”
“孤看到了……”左墓悲戚道。
“尘也看到了，纵使悲天悯人，可尘无力改变，只得冷眼旁观。”许尘深叹了口气道。
左墓抬头看着繁星微声道：“这一切，是人性使然，还是命运无常？”
许尘道：“无论是人性还是命运，苦的，都是众生。”
左墓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称赞道：“月华有你，当兴盛！”
许尘微微一笑道：“王，谬赞了。”
第二卷：此泪何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