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婢女很有眼力见儿地跟在我们的身边为我们扇着风,只不过我并不觉得热,她们一阵一阵地扇风,反而让我不舒服。我暗自感叹,大概我就是没有享受别人服侍的命。
转而我们便绕过了之前的楼阁,来到了一处清池之前,只见池水之中芙蕖盛开,别有一番意境。
而在清池之上,竟是架着一座木桥,木桥极为朴素,与外界的华丽的风格完全不搭边,再往里面走,四周的风格更是不同了,原本各色的灵石已经消失不见,道路的铺装也成了极为朴质的石头。
而道路两旁或是假山,或是青竹,顿时让我生出了一种穿越到了圣渊的感觉。
魑离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对这里已经习以为然。
“魑离……你带我去见的那个人,她有说什么吗?”我问道。
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认识的所有人,最后一一排除,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便是鉴玉坛弥徽,那个绝色清美的女子。虽然不知道魑离是如何与之相识的,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她要带我去见的人,一定是她。
“你其实不想见到她对不对?”魑离微微一笑。
我顿时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弥徽……那么荀墨渊知不知道他来到这里的事呢?
或许是知道我会这么考量,魑离又道:“如今除了我,别人皆是不知晓这件事的,但是用不着多久,师父就会知道的。”
原来魑离之所以会轻易地与我打赌,皆是因为弥徽。不过魑离也小小看了荀墨渊,虽然弥徽长得很漂亮,对荀墨渊又是一片痴心,但是荀墨渊是不会那么肤浅的。
他不会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就会喜欢上对方,也不会因为对方的痴情就会轻易接受对方的感情。
他是我的!我心里暗自道。
虽然我的面上没有展露出什么表情,但是我的心中已经是警铃大作。魑离对于我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弥徽却是不一样了。
她不仅长得美,而且拥有无上的本领,加之她与荀墨渊相识已久,又有婚俗之谈。我实在是有些心虚。
看来,我不能再随意对荀墨渊发脾气了,就算是轻微地生气也不行。否则荀墨渊一个伤心去找弥徽倾诉,两个人干柴烈火,到时候我就完蛋了!
我不禁有些伤感,魑离说她只剩下了荀墨渊,我又何尝不是?
转而我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去应对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劲敌。
饶了一段路,路过了几间稍微有点儿南域特色的建筑之后,我们便来到了一间朱红色的房子之前。
我们刚刚到,朱红色的大门便打开了,转而走出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长得很漂亮,额头上画着红色的莲花,妆容精致,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是一朵妖娆的丹株一般。
转而她盈盈一笑,行到了我们的跟前:“奴婢在此恭迎多时了,主母大人里面请。”
她的声音也极为好听,话语之中自然透露出一股风流,我不禁一愣:“你是谁?”
“婢女阿慎,是南域人,如今在弥姑娘身边服侍。”
我微微蹙眉,弥徽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婢女阿慎了,从她的衣着来看,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才是……而且她的穿衣风格与弥徽完全不搭边,由此看来,她身上定然埋藏着不少的秘密。
我微微一笑,转而道:“我与弥徽姐姐是老相识了,听闻她来到了封游,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之见面一叙了。”
“那么主母大人请随我来。”说罢施施然地往前行去。
我只好跟上。
进了院落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飘着青烟,有些迷幻之感。
婢女阿慎带着我们绕过了香炉行到了一处屋门之前,轻轻地叩响了门。
“弥姑娘,客人到了。”阿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好听,认真说话的时候很是清婉动人,妩媚的时候,又有些一丝丝魅惑的音调。
这样两种不同的风格在阿慎的身上完美地融合,我不禁对这个阿慎更加感兴趣了。
门瞬间被打开,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的看着我们:“多谢慎大人。”说罢让开了身子。
阿慎冲着我微微一笑道:“我如今还有别的事,就不能够陪主母大人了,烦请主母大人莫怪。”
我微微挑眉,无所谓道:“你的事重要。”说罢不待阿慎回应便走进了屋内。
这个阿慎一定有着别的秘密,不过如今不是我好奇这个的时候,我如今最想要做的,就是看看弥徽是不是真的来到了这里,她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刚一进屋内,我便闻到了那股暗香,那股香味我自然是无比熟悉的。就算是过了这么久,我也瞬间能够从香炉中飘散的味道之中分辨出来。
转而身后的门被关上了,魑离没有进来。屋内只剩下了我。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从进屋到现在为止,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也就是说弥徽并不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
可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不会错的。
眼前的屋子很大,是一般房间的几倍之大,但是摆设很是虚空,除了必要的桌椅之外,只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了一株植株。
“弥徽,我知道是你,你为何不现身?”我问道,手悄然握紧。
当我初见弥徽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是极为温柔的一个人,但是最后在大殿之中,她伤害了我,我至今不能够相忘。
即使我如今不是以往的的那个莫瑾北,但是我对于这个在我最为脆弱的时候伤害我的人,还是极为忌惮的。
“何必紧张?”弥徽清丽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过身,却见眼前什么都没有,再次转过身之时,弥徽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我顿时吓了一跳。
“你害怕什么?”弥徽身着一身白衣,好歹是绣了花的衣服,不至于看上去太素。看起来她与过往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就这么站着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是忘记了反应。只见弥徽施施然地行到了桌子之前,拉开了一把椅子,转身冲我微微一笑道:“坐下说话?”
我微微咬牙,转而顺着弥徽的指引坐了下去。
“你想要做什么?”我问道,声音却有些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弥徽素白的手拿起桌子之上的杯盏,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叙叙旧?”
“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语气生硬道。其实我是口不从心,我的心中其实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她。
自从从墨翟那里听说了关于弥徽与荀墨渊的“奇闻异事”之后,我心中便对弥徽好奇地不行。她除了是一个情敌之外,在我心目中,还是一个很优秀的长辈。
虽然这个长辈没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
但是不可否认,她是出色的,只是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处理得有些偏激罢了。
“你先消消气吧,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话想要问我,就像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一样。”弥徽微笑道。
弥徽抿着笑地样子很美,看起来就宛如是降世的仙子一般,让一般人很难以去亵渎,却亲近。
我心中顿时觉得,自己与之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至少单凭气质这一点儿来看,她若是最上等之人,那么我就是永远也匹及不上的上等之下。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弥阁主会对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如今关系,菁禾实在是荣幸之至。不过想必弥阁主的时间很是宝贵,所以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弥徽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你果然与之前不一般了。”她低声微微一叹气,“你不会忘了你可是轻音阁的少阁主了吧?”
弥徽看着我,眼睛中似有千言万语,这种眼神不是柔情,而是审视。
“无论过去种种,如今阁主还是将我当做是一个凡人吧。”我说道。
弥徽微微摇头:“可是我听说你已经是封游的主母大人了呢,如今主母大人是在以这样的身份命令弥徽么?”
我微微皱眉,转而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弥徽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是少阁主想要知道,还是主母想要知道呢?”
弥徽这般逗弄我,我委实恼火,但是又不能够强迫她说些什么。
我分明已经快要冒火了,偏偏弥徽不急不缓的抿了口茶,声音极为清淡:“还是菁禾想要知道呢?”
眼前的弥徽和我记忆中的弥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我竟然完全说不上来。
眼见着弥徽没有要说正事的打算,我立马起身:“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你这么快就忘了小骨了吗?”弥徽忽然道,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我。
我心中顿时一窒,我早就想要知道小骨的消息了,这也是我为何犯险与弥徽相会的原因之一。
可是我不能够主动开口,否则我便失去了主动权。
我隐藏了心中的情绪,转而道:“她还好么?”
弥徽道,声音平淡:“她很好,只不过最近封游的妖灵实在是太弱了,根本不够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