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跟你细说,先救人再救火!”破晓拉着她来到凌寒二人跟前,指着溪钧道:“他一直没醒来,可能伤得比较重。”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救人这方面我比你在行!”
“知道知道啦医疗师大人,我喊你姑奶奶啦,救人要紧。”破晓说完,继续敲着脑袋,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那女子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只专心查看起溪钧身上的伤口,不时低声嘀咕道:“咦?这人身上穿的不是破晓的衣服吗?咦?奇怪,他怎么满身是伤?这伤痕……”
犯疑归犯疑,她手上功夫却十分娴熟,上药,运医疗术,一气呵成。
一直躺着不动的凌寒,这时悠悠睁开双眼,抬手指了指来回度步的破晓,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那女子看到,回头道:“破晓,叫你。”
破晓转身,望望女子,再望望凌寒,在确定了是谁叫他之后,忙上前关切地问:“兄弟,什么事?”
那女子看出凌寒伤得也不轻,抽出一手运起一层白光洒在凌寒身上。
凌寒满身的伤开始渐渐愈合,顿时感觉全身力气恢复不少,说话已不再像刚才一样有气无力:“我们还有个同伴,是个女弓箭手,快去救她!”
顺着凌寒所指的方向,破晓没有多说,飞身跃上飞禽四足巨鹰,朝西边飞去。
“但愿她平安无事!”凌寒垂下了手,喃喃低语着。
“她是你妻子吧?”那女子替溪钧疗完伤,喂了粒药在他嘴里,转而面向凌寒,微笑着问。
凌寒愣了愣,继而摇头。
“看你这么担心她,我还以为……”她说着,歉然一笑,双手略抬,掌心泛出一道白光,那白光罩在身上,顿生一种充实的冰凉舒爽,令人说不出的畅然。凌寒明显感觉到全身的伤口在凝结,一股暖流在体内升起,游走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将乏力的疲惫一扫而空。
凌寒诧异地看着她,呐呐说道:“这感觉好奇怪——不,是好奇妙。”
那女子掩嘴笑道:“这是冰系疗伤功法,外清凉内柔和,最适合治疗各类伤病。”
“喔,谢谢你!”凌寒想要起身拜谢,谁知这一动正好扯到伤口,挣扎两下最终还是没能坐起来。
那女子轻按凌寒双肩,说道:“你伤得很重,一时难以治愈,要慢慢恢复。你先躺着别动。我想你朋友也很快会醒来。我先去灭火。”
说着,她绕过矗立的巨剑,双手交错于胸前,引动一股法力于掌心,低声喝道:
“冰剑雨!”
只见一片火海上霎时聚起一团灰蒙蒙的云雾,云雾里升起无数白光,白光迅速聚集,形似冰雪,宛然天成,随即凝在一起,俨然如剑。
“哗啦啦——”
云雾里骤然下起冰雨。无数块一尺多长的剑型冰块雨点般砸将下来,铺天盖地落向这山林里的熊熊火场。
大块大块的冰条密集地从云雾里射出,火海里顿时激起被火烧成火红色的尘土,被火熏成漆黑色的石块弹将起来,混合着白色的冰块,撞碎的冰花,和冰花化成的冰雾,加上那火焰本身的颜色,融合成令人炫目的场景。
望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坐起的凌寒的脑海里,忽然间飘起一个身影。
白夜。
她就像一片粉色的花瓣,在他的脑子里划过一道波纹,抹不去,亦愈不合,成为永留心底的粉色记忆。即使被尘封在心底,只要抹去尘泥,那记忆的痕迹依稀可见。
“冰剑雨”的形式像极了白夜的“万剑阵”,同样的白光,同样的从天而降,同样的密如雨点,绚丽如花……
借着伤病的虚脱,他甚至可以在幻觉中认为,眼前这个解救他们的女子,就是上次救了自己的白夜。
凌寒正要唤出那个名字,身侧响起了喷嚏声,却是久未苏醒的溪钧,以这特别的方式宣告自己已然醒来。
“溪钧,你醒啦?”凌寒收起了思绪,朝溪钧微笑道,笑容带动了他脸上豹子的抓痕,脸上一顿抽搐,痛得他直想流泪。
“凌霜,你笑起来真丑。”溪钧直言不讳地说,忍不住大笑,笑了第一声,他就开始后悔,脸上变成了痛苦的表情——他脸上的伤并不比凌寒轻。
溪钧捂着脸哇哇乱叫,只差没哭爹喊娘。
“现在最好别有太多的表情,否则会留下疤痕的。”白衣女子以盛气凌人的寒气扑灭了大火,转身朝二人走来,微笑着道。
那微笑对溪钧来说,简直比打击还要打击:为什么你能笑我们不能笑?
溪钧一脸的不信,道:“真的?我可还没娶妻生子,要是毁容了可就没人要了哇……”
“你要是毁容了,我要你!”突然从林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喝。
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一男一女从林间走出,身后跟着一只高三四米,长了两上两下四只爪子,直立行走的巨型大鸟,正是破晓的飞禽四足巨鹰。
当先那女子以手捂肩,肩头渗出丝丝血迹,衣角间一袭可见斑斑凝干的血污。
“明汐,你受伤了?”凌寒和溪钧同时挣扎着要坐起来,但谁也没能如愿,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明汐“嗯”了一声,随即转问二人道:“我说,你们俩怎么被切成面条了?”
“还不是那只豹子的杰作!”明汐身后的,正是前去接她的战士破晓。当他说完从明汐身后转出,凌寒和那白衣女子,还有刚刚醒转过来的溪钧同时惊讶道:“呀!你也受伤了?”
只见破晓右胸前插着一支箭,好在有甲衣在身,那箭扎得不算太深,但也是够呛。
破晓嗯嗯啊啊的想表达什么,倒是明汐的脸更加的红了,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垂首低声道:“那个……他的伤,是我弄的。”
“啊?”凌寒和溪钧均是讶然。
“你弄的?”那白衣女子吃惊地打量着明汐,同时右手泛起了白光。
“洁若,这不怪她,是我没先表明身份,她将我当做坏人了。”破晓抢上前,握住她催动法力的手道。
那女子洁若这才罢休,甩开他的手,埋怨起破晓道:“你怎么这么大意,竟忘记先表明身份?”
破晓嘿嘿笑道:“这个……救人如救火,人命关天,事出突然,我……啊,你轻点儿嘛!”
原来洁若趁他说话时,左手轻抚箭杆,突然间将箭拔出,右手迅速将刚刚运起的白光按在喷涌出鲜血的伤口上。
“我就知道嘛,还是你对我好。”破晓乐呵呵地笑着,全然没将伤痛放在心上,同时也显示出洁若的医疗术奏效了。
洁若故意不理他,嘴里继续说道:“救人如救火?这里刚刚那么大火,也没见你救过呀,只看到这么一堵墙竖在这儿,不知搞的什么名堂。唉,要是我遇到了危险,不晓得有没有人会救我……”
“有啊,我喽!”破晓拍着没有受伤的左边胸脯,义正言辞道。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我问你,为何不先自行拔除这箭?是不是故意要看我心疼的样子,你才开心呀?”洁若拿着手中带血的箭指向破晓,半冰不冷地问。
破晓回答得很是无奈,却也十分坦然,只是有些语无伦次:“我身上带的药都给这两位用了大半,最后一点刚好够给这位明汐姑娘治伤。我是男人嘛,箭在我体内,总比在人家一个女孩子身上要好的。我能撑回来,但是换做明汐姑娘只怕就……”
“傻子,我并没真怪你啦!”洁若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伸手在破晓鼻子上按了一下,笑道:“还不快去收了你那堵‘墙’。”
破晓低头,发现右胸的箭伤已愈合大半,忙应了一声,转身走向那竖着的巨剑,催动御剑诀。只见巨大的剑渐渐缩小,少顷,便恢复到原来大小。破晓引剑入鞘,转身回到洁若面前。
这时凌寒和溪钧正抢着问明汐道:“明汐,你打败那个弓箭手了?”
明汐点头道:“嗯,我用最后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咽喉,他的最后一支箭也射中了我。若不是这位……这位大哥相救及时,只怕我也会失血过多……”
“既然大家都已平安无事,我看我们还是快些回城吧。魔幻城突袭落石山要塞的消息,我们得尽快通知大将军。”破晓突然在旁打断道。
“什么?魔幻城突袭落石山要塞?”洁若惊道。
“是啊,情况紧急,这些回去再细说。阿良一次载不了我们五个人,我们分两趟回城。”破晓为难地看向洁若,“你来安排吧。”
洁若笑道:“你是怕我吃那位妹妹的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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