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小流氓听到喝声,个个慌了神均老老实实地靠墙边蹲下,门口的一个对警察说:“开玩笑的”。话还没说完,王振国猛地起一脚踢在了牢头的下巴上。牢头闪了闪,要不就更惨了,但并不敢还手。
“咦!老子在这里,你还敢打人,我丢你姐的,胆子不小,”警察看见王振国又在踢第二个人犯断喝道:“住手!停下来没有!”接下来看着称开玩笑的人犯说:“妈的,这也叫开玩笑?等下老子再收拾你,”又转向王振国用手指着:“蹲下!先收拾你再说。”
王振国耷拉着脑袋原地蹲了下来,毫无生气。
警察寻找钥匙开门,很快王振国被带了出去。
飞机道上,王振国被令蹲在了一个角落,旁边有一张桌子和椅子,时值八月酷暑,谁身上也没有穿衣服,王振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眼就能看出。
由于刚才王振国的表现,这警察怒气尚未完全消失,火气很旺的问:“为什么打人?”
王振国:“他们打我。”
警察没好气地说:“打你?你不讨厌,他们打你干什么?又不见他们打别人。”
王振国恨恨地:“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打别人?”
警察:“你嘴巴还蛮硬的。”
王振国:“硬不硬已经被挨一餐,这种地方他们还敢打人,真是怪事。”
警察听出这话有刺,心想:这家伙真是少见多怪,必须将他张生臭嘴封住,以免又生事端,这种料子是服打不服教的,厉声道:“妈的,看你就是块多事的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尝点火粉你不知马警官是六只眼。”
王振国电念一转,他妈的!这是什么警察,怎么这样不讲道理,怪不得这里的小流氓如此放肆,原来如此!他心一横:“什么火粉不火粉,我才不在乎哩,到了这种地方横直是一死,还怕什么火粉,你打死我好了,总好过给那些流氓打死!”
这警察一听,不禁火冒三丈,他妈的,这家伙若不严惩,必定会弄出大麻烦,高声吼道:“住嘴!老子踹死你。”说着正欲起腿,只听:“干什么?等一下。”随着声音的发出,一个高大威猛的警察走了过来。
只听原来那个警察朝走过来的人说:“所长,这鸟人嚣张了,不搞他一下,以后麻烦。”
被称为所长的人并没有理会他,径直来到桌子旁坐了下来,职业性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振国,问:“什么名字?”
王振国抬起头看了一眼所长,感觉他是个官,答到:“王振国。”
所长以手支额的撑在桌子上似乎在进行记忆搜索。忽然眼睛一亮地说:“你就是前天送来的那个做炸药的王振国?”
王振国辨解地:“是私藏枪支伤人。”
所长狡黠地一笑:“你是一位教书老师,不好好教书,要火枪干什么?”他避开眼下的事情却东扯西拉起来,似乎对王振国的案子感兴趣起来。看见王振国低头沉默,他转入正题:“教书老师应该是善于讲道理的,你说,你刚才犯了什么事。”
王振国把在四号笼的事情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原来的那个警察听后怒气似乎消了许多,静观所长对王振国进行询问。
所长听后说:“原来就为这点小事,我们原来以为你是行凶打架进来的,所以把你关在了这条街。”言外之意,这里的每条街所关人犯是按类型分的。
王振国率直地说:“这种地方,关哪里还不都一样。”他是在想:凡被抓进来的大多数都是些小流氓,其秉性好不到哪儿去。
所长当然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说道:“这里有这里的搞法,以后你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行了。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
王振国将手伸出让他看了,伤痕犹新,显然是拉不了单鞭。顺着手他观察了一下王振国的胸部,发现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他马上警觉起来问:“这是什么”
王振国顺着他指的部位看了一眼,才知道自己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说道:“可能是刚才打出来的吧。”
可所长对这件事情却大感兴趣,因为他判断这可能是磨尖了利器所划的,这在拘留所里是绝对不容许的,是个很危险的信号。问道:“谁打的?”王振国:“你不讲我还不知道哩,怎么可能懂是谁弄的,到这里才两天,谁与谁我根本就认不清。”
所长苦有所思地:“嗯,”他对着原来那个警察说:“叫人弄点药给他擦擦。”警察点点头并没有马上执行,好奇地还想知道些什么。
所长又对王振国说道:“这里不比外面,不进来已经进来了,还是刚才那句话,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自然就没有事。”
王振国:“那怎么可能。我本来对这里的事是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们要侵犯我,我总不能低头让他们乱打吧?”
所长不以王振国说的为然:“这么说只要他们侵犯你,你就要还击磕阌屑柑趺羰窃谕饷婺悴灰坏栋讶烁琢耍腔沟昧耍挂颐歉墒裁矗俊彼毓范跃焖担骸案灰惶踅帧!
王振国想起老龄人犯所说的经过,知道光换街是没有用的,到哪条街还不都一样,便说:“我看没有必要。”
所长好奇地:“为什么?”
王振国解释道:“我看这里关的全是清一色的小流氓,换哪儿都一样,总是麻烦,这四号笼已经麻烦过了,总不能又去找新的麻烦吧。”
所长听出了王振国的担忧,态度强硬的:“这就由不得你了,你以为这里没有王法吗?不是你们这些人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一语双关,即说了由不得你王振国不换,也由不得人犯之间乱打。
王振国心想这种地方确实由不得自己,不管所长如何考虑,反正他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即然想到了一死了之,那么关哪儿都一样了,大不了调完街后来个先下手为强,一了百了,免得活受罪。此时他已万念俱灰,故什么都无所畏,于是他不做声了。
警察从尾街叫来了一个六十多岁,身体健壮的人犯,把他拉到一边小声交代着什么。只听该犯说:“莫科长,我们笼好好的,你不要搞这么个难剃的头给我,出了事我不好向你交差。”说话时,用眼睛往王振国这边探顾,似乎在看这个人犯是否面善。
莫科长一听火了:“监狱是你家呀,竟敢拒绝囚牢的安排。”不觉声音提高了八度:“人家是当老师的,有学问的人,头有什么难剃,就这样了,记住,出了事我唯你是问。”语气不容辩解。
该人犯极会见风使舵,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讨好地:“放心吧,莫科长,出不了事,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莫科长见说,也不打话径直走了所长身边。
所长正在与王振国东拉西扯,见莫科长过来便对王振国说:“你听他安排,不准抗拒!”王振国点头,脸上也有了点笑容
莫科长对王振国说:“捡东西!”王振国茫然,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地跟着莫科长回到了四号笼。
其时正值囚牢发放晚上囚粮,飞机道上搬饭菜的人犯正忙得不可开交。
囚徒们潲到,潲到的喊声不绝于耳。四号笼的铁门咣一声打开了,暂时停止分发饭菜,牢头早已探知消息把王振国简单的行李令人捆成一捆递了出来,他对着王振国说:“这是你的东西,点一点,看少什么没有?”顺便叫小青年将王振国飞机单交给了王振国。
王振国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唯一的财产便是飞机单和杨警察给他的一条烟,他看了看装在袋子里捆好的东西,并没有少什么,相反还多了洗漱之类的东西,便把它们拿了出来说:“这不是我的。”
牢头和气地:“不是也可以拿走,你不是还没有吗?我们这里多的是。”似乎先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王振国觉得这些人真古怪,半个小时前还打得不可开交,怎么一下便有如此大的变化,真是不可思议。
莫科长看出王振国这类人犯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要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的,说道:“不是人家的东西拿去做什么。”命王振国拿着简单行李向另一条街走去。
他们在尾街二十五号房门口停了下来,王振国知道这将是他的新监舍。谢三两,即十来分钟前与莫科长讲话的那个高大老年人犯,客气地将王振国迎了进去,一一给他介绍了该笼在大床上面睡的几个主要人犯,然后对王振国说:“你放心吧,我们这笼的人挺好讲的,不象你原先的四号笼,那条街关的全是暴力犯,我们这笼小偷小摸的多,而我是犯诈骗罪进来的,说是诈骗,其实也是冤枉的,你看我哪像个罪犯,”他指指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家伙说:“他叫牛脑,原来是也是公安,偷了一点公家的东西被关了进来,这里全是有公差的人犯居多,不象四号笼全是些小混混。”然后笑笑:“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对了,你可能还没有吃饭吧?”
王振国点点头。
他立即吩咐床下的一个小犯:“给王振国老师把饭拿出来。”
该小犯立即从墙边放水瓢的地方拿出饭,递给王振国,王振国也不客气,端起就吃。牛脑友好地拿出了一小袋辣椒,用汤匙舀了一点出来给王振国,王振国点点头说:“有劳了。”他边吃边看这笼的人犯工作。同样也是在拉单鞭,但气氛确实比四号笼要和睦一些,起码人犯们有说有笑,不像四号笼气氛紧张兮兮的。尽管如此,他还是牢记所长说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懂。
谢三两他们做了一会儿,便开始询问王振国的情况,王振国一一作答,最后谢三两说:“刚才莫科长交代了,你可以不拉单鞭,就帮我们分线吧,很简单的,每四十九根一堆,数多少算多少,只要尽力就是了,并没什么任务。”
吃完饭后,王振国便帮他们分了一会儿线,少倾,牛脑对谢三两说:“今天就做到这里吧,你问他会打字牌吗。”
谢三两:“好,休息就休息吧,”他对王振国说:“你会打字牌吗?”
王振国点头表示会。谢三两转向他的组员:“你们继续干,不准偷懒。”然后他又叫了一个叫马洪涛的盗窃犯装凑够四个人,便开始打起了打字牌来。
这边玩得兴趣盎然,那边却做得汗流浃背,一个明显得反差,王振国显然不想有这种优越感,但想起所长交待,也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求自保已经不错,还管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或是那样呢。
二十五号笼的详和氛围是暂时的,流氓终归是流氓,其本性与四号笼的没有什么两样。
几天后,王振国的妻子通过关系给其他送来了钱,换成飞机单,他按四号笼的规矩交给谢三两,谢三两象碰到蝎子似地:“你的钱你自己用,我们也不敢用你的。”
这王振国也不理他,径自往自己口袋里一揣,乐得自在。入夜,拘留所有职员做些买卖,悄悄带些物品进来高价卖给囚犯,王振国要了宵夜和烟,从此矛盾又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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